那天跟Junius去台大出版中心拿書,親切的櫃臺小姐讓我印象深刻,畢竟一般人不會把學校單位看做是服務業,所以她的笑容在這濁世中顯得特別珍貴。呃,這樣的描述似乎過了頭。總之,出了出版中心,我跟Junius說那位小姐蠻可愛的,結果Junius說:「我開始懷疑你說初戀女友很美的真實性。」
我當然不會接受這樣的質疑囉(笑),所以一回宿舍,就把放在抽屜最深處的牛皮紙袋拿出來,找出唯二僅存的照片。
那個牛皮紙袋塞滿了回憶,像是數十張電影票根、卡片、照片,還有一疊她當時寄給我的信。那個年代電子郵件並不盛行,我們都是用手寫的信紙來表達情感,貼上足以承載思念的郵票,投遞,然後等待下一次郵差的門鈴聲。我想找的只是兩張小小的大頭照,但每次總會是被那疊卡片與信件所吸引,隨手拿起幾封,就這樣讀了起來。
讀著,想著那個時候的我跟那個時候的她的種種互動,開始理解那個時候的我所無法體會的感情;或者說,那時候的我過於急切地說服那個時候的她,以致於完全無法體會那個時候的她所想表達的情緒,儘管現在的我十分清楚她的感受。就像我說過的,因為是初戀,所以我們對於愛情都有各自的想像與要求。而各自的想像與要求往往是不可共量的,於是衝突就這麼發生了。
衝突並不是壞事,我一直這麼覺得,因為它是一種表達。只要雙方能在衝突的過程中更瞭解對方,衝突並不是壞事,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們都沒有處理好罷了。
我們的心中都只有對方一個人,但卻不知道怎麼適切地表達這種想法,反倒使得自己認為對方無法理解自己這種深沈的情緒。急於表達,急於說服,但我們回應的卻只是表面的傾聽與理解。現在想想,這是一種可怕的惡性循環,儘管吵架之後總是會恢復如膠似漆的相處,然而耐性與信任已經逐漸被磨損。
即使是分手的那個當下,我依然沒懷疑過彼此的感情,只是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。現在的我已經可以理解她說「no letters」時候的不捨,也能夠知道為什麼她常說我的回答是「爛答案」。要讀完那一袋的回憶需要一段時間;而在讀完之後,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則需要更長的時間。有些回憶會讓我微笑;而更多時候,眼淚會啪啦啪啦地滑落。
那天,我花了點時間找到那兩張大頭照,放到皮夾之後,就把散落在床上的卡片跟信件放進牛皮紙袋,然後收進抽屜。不過這一次,我決定放前面一點。
- Jan 14 Mon 2008 02:15
抽屜的深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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