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xis Mundi

早上太陽十分刺眼，或許在每個失眠夜之後都躲著一個自以為是帥氣的阿波羅吧。我搶在鬧鐘響起前按下開關，儘管還是賴床了47秒左右。窗簾擋不住響亮的蹄聲，我望著灑進來的那落陽光，決定今天的穿著是西裝。話雖如此，下樓的時候還是回寢室把西裝外套放回衣架。

這樣的打扮跟瘋狂一點關係也沒有，更不是希望今天可以看起來帥氣又閃亮；下午得到華江高中一趟。

前一陣子應徵了公民科兼課教師的工作，那時已經確定知道錄取，今天過去只不過要繳交最高學歷畢業證書影本，然後在台北富邦銀行開個戶。這些待辦事項聽起來跟西裝一點關係也沒有，的確是，我知道。

應徵是在七月的第二天。由於通知得突然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該穿哪種程度的「正式服裝」上場，所以也只是在巷口的Baleno買件POLO衫，打算搭著牛仔褲就上了。不過不能免俗地，我還去剪了頭髮。剪頭髮對我來說是件大事，畢竟那時可是留到了肩膀，髮量多到可以綁兩支馬尾。然而正因為如此，我只得鼻子摸摸，乖乖地剪掉十來公分的長度。或許以「教師」這個標準來看，這種長度只能說是及格。

因為覺得應徵那天穿得太遜，所以今天打算穿正式一點。如果時光可以倒轉，我寧可當天穿著整套西裝加上領帶，然後換取頭髮的完整。當然，這個句子即使把「神」這個概念加進去，也必然是個不可能的假設。在我的思想裡，即便是神，也不能不遵循這個世界的因果律。想知道為什麼的人可以參閱《空想科學讀本》。

辦完手續之後，打算到社會科辦公室跟其他老師打聲招呼，不過那裡空無一人。我往辦公室裡張望，有一張辦公桌上放著我的名牌，名字後面還寫上「老師」二字。不知為何，心頭湧上一股跟剛剪完頭髮差不多的情緒。國中時曾想過當老師，不過當時只是出於對國文科的興趣；因為同樣的理由，高中想當英文老師。

或許該慶幸我沒這麼做的人不是我，而是學生家長。即使在高中，我依然覺得把同學教懂是一件困難的事，或許沒難於上青天，不過比翻桌還難。我試著說明，儘管搞不懂這如何是個問題，那還不如翻桌。

而今，有一群年紀是我一半的人類會叫我老師，或許到了那個時候，我會望著那一張張青澀的面孔，做不出任何回應。

不過至少要把我那十幾公分的頭髮要回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