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xis Mundi

三月初剪了一次頭髮，只是因為去年的地方特考落榜。

落榜的感覺不是悔恨，不會認為「要是當初更認真一點就好了」，只是覺得很煩，畢竟如此一來就得繼續花時間準備七月的高考。那天好像是週末的其中一天，家裡沒網路，於是只好到網咖上網看榜單。現在的網咖收費低廉，一小時二十塊就能夠打發掉，不過裡頭的氣氛跟設備都蠻爛的就是了。裡頭的人似乎都在玩線上遊戲，一進網咖，四面轟來陣陣的殺伐聲。有趣的是，坐我旁邊的使用者玩的是拉霸。拉霸耶，為什麼這種遊戲會有線上版？我真的十分好奇。原本想問他，不過不巧的是，我要開啟電腦的電源開始使用的時候，不小心按到他的電腦的電源，結果就把他重開機了。在這種情況下，我只好裝傻，趕緊「發現」自己落榜，然後離開這裡。還好，三重人的蠻溫和的，他沒追出來打我。

落榜是看不到的，就像所謂的「惡」是偏離「善」。說也奇怪，除了成本之外，怎麼沒人想到列一張落榜榜單呢？總之，看完榜單之後心情很煩，也不知道要做什麼，然後突然想到剪頭髮。

習慣是一件很方便的事，只要有了習慣，人就暫時不需要思考。除了某些需要思考的事情之外，我不太喜歡動腦筋，例如午餐要吃什麼，要去哪裡吃，要買什麼飲料，等等諸如此類一般人或許不覺得有什麼，但是我卻覺得很討厭的事情。於是週一中午上完TA課之後固定到麵店吃麵，下午固定買一個波蘿奶酥跟半條波蘿土司。養成習慣就不必花時間思考，花時間作決定，也因此我喜歡跟願意決定去哪吃飯的朋友聚餐。

剪頭髮也有規矩，我總是去同一家剪頭髮，找同一個設計師。有一次，那位設計師不在，於是隨便找一位店裡沒事的設計師幫我剪髮，想說同一家店風格應該差不了多少；結果我錯了，只好過幾天再找原本那位幫我修整。

一去就說我想剪短，設計師雖然有點訝異，不過倒也習以為常。訝異的是，從去年四月剪了平頭之後，我也留了差不多一年，沒想到這麼快就想剪短；習以為常的是，他幫我剪頭髮的歷史實在太長了，從他未婚剪到小孩都會講話，也知道我總是活在留長剪短留長的循環裡。

不可思議的是，剪完頭髮之後，整個人心情完全不一樣，不知道該說是煥然一新還是洗心革面，總之在回家的路上有種跳著走的感覺。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雀躍吧，難怪有人說剪頭髮是轉換心情的好方法。照慣例，我娘總是會說我把頭髮剪短好看多了。當然好看啊，這可是剛剪好的頭髮耶，如果越剪越難看，理髮廳美容院都該關門大吉了。

下午跟同學聊到頭髮，他也說我剪短比前幾年長髮的模樣適合。然後附加一句：你留長髮不必經女友同意嗎？我現在沒有女朋友，不過過去有女朋友的時候，頭髮的長短與否倒是沒想過要經過他們同意。於是他這麼一問，我突然愣住了：我好像真的很任性唷。總是決定想做什麼就要去做，而且大多是自己一個人決定。

上禮拜回家的時候，我娘給我一張漢堡王的優惠卷，內容是買一份三層牛肉堡套餐就送一份馬鈴薯牛肉堡套餐。我喜歡漢堡王的牛肉漢堡，於是當下就決定週一一定要吃到。然而由於昨天熬夜，今天早上其實沒什麼胃口；而且跟易宏聊天的時候，他也說一個人吃兩個套餐不會太多嗎？

不會太多嗎？當然會啊！可是不知怎的，當我決定了之後，改變心思就是一件很討厭的事，也許這是一種討厭花時間決定新菜單的心態。於是我就獨自騎車到師大漢堡王吃午餐，當然，按照計畫點了買一送一的組合。不意外，過程十分痛苦，因為第二份套餐的邊際效益遞減地飛快，有點像原本要搭慢車去高雄，結果搭到往花蓮的特快車。

頭髮留長是任性，想到剪短就剪短也是任性，如同不管往北或往南，我依然是我一般。